一粒粒牡丹籽如同黑色的精灵


从一朵花到一粒籽再到一滴油，娇艳的牡丹完成了从天地苍穹到烟火人间的转化和升华。


菏泽牡丹籽目前进入收获期，今年价格较前几年大幅度上涨。近年来，菏泽牡丹专家成功培育七大色系彩色油用牡丹，为产业发展开辟新的“赛道”，将带动牡丹产业进入药用、油用、观赏、切花、园林绿化“五位一体”发展新阶段。


菏泽牡丹籽价格翻番


“油用牡丹籽采摘，马上要结束了。”8月10日，牡丹专家赵孝庆带领工人在菏泽国家牡丹芍药园里“捡漏”。春华秋实，往年立秋前后，正是菏泽油用牡丹籽的最佳收获期，今年却已经进入尾声。


“通常情况下，牡丹籽在立秋时节即8月10日前后收获，而今年提前了一个月。”赵孝庆介绍，今年牡丹籽价格较前几年大幅度上涨，市场竞争激烈，所以不少牡丹角被提前采摘。


牡丹植株上，长满一颗颗“海星”状的牡丹角，轻轻剥开那五六个角，便露出一粒粒或黑或黄的牡丹籽。“今年牡丹角大约10元一斤，约4斤牡丹角出一斤牡丹籽，牡丹籽大约合40元一斤。”赵孝庆说，“去年牡丹角大约4.6元一斤，在前几年最低谷的时候大约0.5元一斤，有的种植户因不够工钱就直接放弃采收了。”


历史上，牡丹籽由于“无用”，多数时候是作为牡丹花的副产品出现的，直到2011年牡丹籽油被国家卫生部批准为新资源食品，牡丹籽一夜之间变废为宝。近年来，国内牡丹籽市场经历了涨涨跌跌的发展过程。赵孝庆分析，在油用牡丹产业发展之前，牡丹主要用于药用。牡丹油用之后，牡丹籽需求量增大，资源稀缺，价格上涨。不少地区见油用牡丹行情看好，便大规模发展，造成市场饱和，牡丹籽价格下跌。“近几年中药材涨价，不少油用牡丹根作为药材出售，从而造成油用牡丹产量大幅度下降。”赵孝庆分析，“现在油用和药用都在争牡丹资源，所以造成牡丹籽价格显著上涨。”


价格有涨就有跌，这是市场经济发展的铁律。2011至2016年，牡丹籽市场是火热甚至滚烫的。有时候，牡丹角还没有成熟就被抢购，以至于我市牡丹产业发展管理部门不得不下发《关于加强牡丹籽管理禁止抢采掠青》的通知，要求有关部门加强引导，切实做到牡丹籽不早收、不抢收、不乱收。那几年，为了在牡丹籽购销市场中抢得先机，不少农民选择早收，“二道贩子”选择抢购，个别牡丹籽油生产商则选择“囤积”。2017年，由于市场饱和，牡丹籽价格持续几年低迷，直至今年再度上涨。


约25粒牡丹籽产出0.001千克油


2011年3月21日，国家卫生部批准牡丹籽油为国家新资源食品。这意味着，牡丹籽油的安全性和营养性得到国家权威部门的认证，牡丹籽油正式成为我国食用油大军中的一员，迈过通向市场的门槛。


作为一位视牡丹研究为生命的牡丹专家，赵孝庆认为，从一朵花到一粒籽再到一滴油，牡丹经历了脱胎换骨般的升华。


春华秋实，从理论上讲，一朵牡丹花可以产生一个牡丹角，但事实上，其转化的过程异常艰难，其间充满太多未知数。如果营养跟不上，如果授粉时遇到大风、大雨，从花到籽的转化便随时中断。“牡丹是异花授粉，过程相对复杂，比如10年株龄的油用牡丹，一般可以开放50多朵花。如果授粉跟不上，最后可能一个牡丹角也结不出。”赵孝庆说。


育苗、扩繁、栽种、管理、收获、压榨、萃取，从种子到油，从固体到液体，从漫漫荒野登上大雅之堂，一粒牡丹籽演绎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嬗变传奇。从牡丹花到牡丹籽再到牡丹油，其间有科技工作者矢志不移、几十年如一日的科学钻研，也有农民播种、管理、采摘的艰辛。


说起牡丹籽油，菏泽人如今已经不再陌生。其实，早在20世纪70年代，菏泽当地农民就已经知道牡丹籽中含“油”，困难时期，个别花农曾试榨过牡丹籽油，却因技术限制最后不了了之。渴望创新、不走寻常路，是融入菏泽人血液里的特质。寂寞的牡丹籽在默默地等待一个机缘，等待一个人的出现，这个人便是赵孝庆。2011年3月，经过多年实验后，牡丹籽油被国家卫生部批准为新资源食品。


脱离黑色的荚壳，一粒粒牡丹籽便如同黑色的精灵，彻底完成从农田到仓库的时空穿越。“从种子到油，多少粒牡丹籽才能产出一克油？”闻听记者询问，赵孝庆略加思索，便给出答案：“就油用牡丹来说，大约25粒牡丹籽产出一克油。”


彩色油用牡丹开辟发展新路径


“我们目前看到的牡丹籽，主要是彩色油用牡丹，今年产量在1000斤左右。”赵孝庆捧起仓库里的牡丹籽，对记者介绍，“一斤牡丹籽大约有1500粒，可以繁育1200棵牡丹苗，大约能种两亩地。这是我们产业发展的基础。”


传统油用牡丹品种花色单一、花朵单层，观赏价值较差。为了改变这一现状，赵孝庆于2011年在全国率先开展油用牡丹彩色化育种实验。经过十余年的探索、研究，已经成功培育出一个涉及红色、粉色、紫色、蓝色、白色、黑色、复色等七大色系的油用牡丹群体。


“推动油用牡丹彩色化一直是我的梦想。我们的研发之路是从2011年前后开始的，2015年之后加快节奏，每年搞1000至3000个杂交配对组合。”赵孝庆说，“2017年进入初选阶段，选育出70多个优良单株，2018年、2019年又选出200多个优良单株，进行命名和扩繁。截至目前，共选育出数百个彩色油用牡丹新品种。”


“下一步我们将进行扩繁、区域实验和推广。”赵孝庆说，他成功选育的彩色油用牡丹具有抗性强、生长速度快的特点，“举例来说，一些彩色油用牡丹新品种5年植株冠幅达到一米以上，而普通的同龄牡丹冠幅一般在40到70厘米。”


赵孝庆介绍，他近年来培育的彩色油用牡丹品种体系，以凤丹为单一母本，以野生牡丹和观赏牡丹的优秀品种为父本，开花率高、生长旺盛、花朵挺直，将有效改变中原品种和江南品种许多观赏牡丹垂花、侧花、叶里藏花的状况。中国是牡丹原产国，牡丹新品种的研发和推广，对扩大牡丹谱系、丰富花色品种、延长牡丹花期、培育鲜切花等具有重要意义。


菏泽报业全媒体记者 姜培军